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七七岳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爬进棺材等死后,侯府全员悔断肠!全局》,由网络作家“流光泡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七七回到霁风院,先给自己手臂裹了伤,又给雁儿重新清理了伤口,擦上了药。看着所剩不多的伤药,谢七七发愁,她总不能每次都用自伤这一招讨要伤药吧!高府医说外面的伤药水涨船高,而且自己的肺痨也需要吃药,她手中才二十多两银子,怎么办呢!谢七七愁眉不展,想着就想到了奚老伯对自己说过的话。求人不如求己!她眼睛一亮,想到个主意............谢七七直奔北大街。王太医年老,已经从宫里辞官,在北大街自己家的药铺坐诊。如果王太医肯收自己为徒,教自己认识药材,那她需要的药材可以去山里采。学了医术,以后雁儿生病她也不需要再求人。而且,她还可以帮祖母调理身体,让祖母活得长久些!虽然自己命不久矣,但她希望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能照顾好她在乎的这些人......
《爬进棺材等死后,侯府全员悔断肠!全局》精彩片段
谢七七回到霁风院,先给自己手臂裹了伤,又给雁儿重新清理了伤口,擦上了药。
看着所剩不多的伤药,谢七七发愁,她总不能每次都用自伤这一招讨要伤药吧!
高府医说外面的伤药水涨船高,而且自己的肺痨也需要吃药,她手中才二十多两银子,怎么办呢!
谢七七愁眉不展,想着就想到了奚老伯对自己说过的话。
求人不如求己!
她眼睛一亮,想到个主意......
......
谢七七直奔北大街。
王太医年老,已经从宫里辞官,在北大街自己家的药铺坐诊。
如果王太医肯收自己为徒,教自己认识药材,那她需要的药材可以去山里采。
学了医术,以后雁儿生病她也不需要再求人。
而且,她还可以帮祖母调理身体,让祖母活得长久些!
虽然自己命不久矣,但她希望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能照顾好她在乎的这些人......
来到王太医的百草堂,看病的人络绎不绝,谢七七站在门边,寻不到机会单独和王太医说话。
一直等了两个时辰,谢七七看到王太医起身往后院走去,鼓足勇气就追了进去。
“王爷爷......”
谢七七一直追进后院,二话不说,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王太医回头,看到谢七七这举动,愕然得瞪大了眼。
“七七,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这孩子,有事说事,怎么就跪呢!”
王太医都六十了,和谢七七的祖母是一辈的,平日也是拿七七当孙女看的。
“王爷爷,七七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爷应允。”
谢七七不安地看着王太医。
世家医术都是家传的,自己的要求会不会被王太医看成居心不良?
王爷爷是除了祖母外对她很和善的长辈,她不想王爷爷从此厌恶她!
王太医扶不起她,疑惑地问道。
“七七,你说说,你想求老夫什么事呢?”
谢七七鼓足勇气道。
“王爷爷,我想拜你为师,跟着你认识药材,学习医术!”
王太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谢七七只觉得自己都不敢呼吸了。
下一刻,以前疼爱她的王爷爷会叫人将她赶出去吧!
许久......
王太医才缓缓地道。
“谢七七,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你患了肺痨,只有一到两年可活?”
“你让我花费心血教你一个将死之人医术,你不觉得荒唐吗?”
谢七七沮丧地垂下了头。
王太医还说过,她病得很重,一场严重的风寒都能要了她的命!
谁会收一个随时会死的人为徒呢!
“王爷爷,对不起,是我异想天开了......”
谢七七磕了一个头,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这条路行不通,她还是另想办法吧!
谢七七刚想站起来。
王太医淡淡地道:“你为什么想学医?”
谢七七本能地道:“我想治好自己的病......让祖母长命百岁......让我身边的人受伤不用求别人!”
王太医呵呵笑起来:“你倒是实诚!换了别人,为表孝顺,祖母是排在第一的!”
谢七七羞愧:“我......我是想着我要是死在祖母前面,祖母会伤心的!”
就算她真的时日不多了,她也希望能坚持到祖母去世后,不让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太医看着谢七七,收敛了笑容。
他本有很多拒绝的话想和谢七七说,比如这世上很少有女子学医,比如学医很苦!
可这和自己孙女一般大小的女子命不久矣,和她说这些有用吗?
论苦,能有她做官奴八年苦吗?
王太医说不出拒绝的话,婉转地道。
“谢七七,老夫收徒很严,其一,就是要识字,可据说你连《千字文》都还没学完......”
谢七七愣了一下,急切地道。
“王爷爷,我可以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努力识字的!”
王太医还没说话,他的孙子王冕就急匆匆跑了进来。
“爷爷,二爷爷,快来救命啊!”
有病人来了,王太医顾不上和谢七七再说,匆匆往外跑去。
王冕一把扯下挂在桅杆上的店小二衣服塞给谢七七,他低声道。
“换上这衣服出来帮忙,我爷爷看你表现好就会收你为徒!”
王冕今年十七岁,还没出师,他跟着王太医给谢七七看过病。
他是知道谢七七患了不治之症的,对这瘦弱的丫头充满了怜悯。
刚才谢七七想拜自家爷爷为师这一幕他都看到了,他想帮帮这丫头。
谢七七眼睛一亮,赶紧抱了衣服躲到杂物间换衣服。
她身材瘦小,穿了店小二的衣服只是有点宽大,看上去和药铺的伙计也没什么区别。
她才换好出来,就见一群身着武备常服的锦衣卫匆匆抬着几个伤者闯了进来。
滴滴答答的血从门口一直延伸进来。
几个店小二也赶上前帮忙,谢七七被挤到门口,没站稳就往后摔去。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扶住了谢七七。
谢七七站稳,只见一个高大颀长的背影越过自己。
那翩然而去的黑色飞鱼服衣摆上的金色蟒龙上沾了不少血迹。
谢七七还没看清,男人已经消失在后院门口。
“王冕,你和阿牛去库房抱几坛酒来,再让张妈赶紧送些热水来......”
王太医忙乱中没注意谢七七,急匆匆地吩咐完也赶向了后院。
王冕拉了谢七七,低声道:“我去抱酒,你去找张妈,放心,就算我爷爷发现你也不会戳穿你的!”
谢七七感激地点点头。
等和张妈把热水送进病房,谢七七看到王冕和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正在给伤者处理伤口。
谢七七瞥了一眼,就惊愕地睁大了眼。
伤者肚子都被利剑划开了,肠子都露了出来,鲜血淋漓,看上去令人惊悸。
“小铃铛,你来给二爷爷打下手,我去处理别的伤者。”
当着外人,王冕不敢叫七七的闺名。
他想起谢老太君是这样称呼谢七七,仓促间也只能这样叫了。
谢七七来不及多想,赶紧过去,紧张地问道:“师叔,我能做什么?”
她想拜王太医为师,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让王太医失望!
二爷爷回头看了她一眼,吩咐道。
“你会缝针吗?用酒擦了手,把他的肠子塞进去,把伤口缝起来。”
二爷爷让开了一点,手中的银针扎进了伤者的伤口附近。
谢七七难以置信,伤口也能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吗?
大雪纷飞的深夜,北风卷着细碎的雪花飞舞着。
矗立在京城一角的天牢,被岁月侵蚀的石墙墙面斑驳,在风雪中显得阴森神秘。
一辆马车无声无息驶了过来。
谢七七正在睡梦中,感觉被人移动,她睁开了眼睛,却被人猛地捂住了嘴。
“七七,乖,别吵......”
谢七七懵懵懂懂睁着眼,才看清阿娘的脸就被抱下了马车。
一个男人从暗处抱了一个人过来,放上马车,就接过了谢七七。
谢七七闻到他身上熏人的汗臭味,彻底吓醒了。
她激烈地挣扎起来,恐惧地抓住了阿娘的手。
“阿娘......”
这男人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
阿娘不要她了吗?
谢七七死死抓住阿娘的手,一用力小身体就从男人身上掉了下来。
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阿娘的大腿,可怜兮兮地哭叫起来。
“阿娘,七七听话,会乖乖的......你别不要七七!”
七七的阿娘,岳慧娟一把捂住了谢七七的嘴。
她紧张地道:“乖,七七懂事别吵,娘也是没办法......”
岳慧娟眼泪掉了下来,她的娘家岳家满门明日就要问斩。
她一个外嫁女帮不了娘家,还好七七和侄女岳月都才六岁,用七七换出岳月不会引人注意的。
“七七,月儿家满门忠烈,该留个血脉,你能代月儿去死,是义薄云天,高风亮节......”
岳慧娟含着泪,狠心将谢七七的手指一个个掰开了。
谢七七还小,听不懂什么是义薄云天,她哭着又去抱阿娘的大腿。
岳慧娟退开了,她匆匆地道:“七七,算娘欠你的!如果有来世,你再做娘的囡囡,娘一定将这一世欠你的加倍补偿给你!”
岳慧娟不敢再看谢七七,匆匆上了马车。
“阿娘......”
谢七七哭叫着想追上去,却被男人一把捂住了嘴。
她被男人夹在胳膊下带进了天牢。
天牢高耸的石墙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瞬间把幼小的谢七七和风雪都吞噬进巨口中......
......
八年后。
太子府,绛雪轩。
今日是太子妃举办的赏梅宴,为此太子妃还拿出了她珍藏的大师《赏梅图》供大家赏析。
来参加赏梅宴的都是太子妃邀请的名门贵女,她们正围着《赏梅图》各抒己见。
谢七七有些拘束地站在一角,目光复杂地看着陪伴在太子妃身边妍姿俏丽、举止得体的岳月。
当年,谢七七被推上斩首台时,侥幸遇到皇上大赦,逃过死劫,却被充为官奴。
这官奴一做八年,直到一年前,新皇即位,岳家平反......父母终于把她接了回去。
只是缺失了八年的教育,谢七七大字不识,举止粗俗,无法融进这些名门贵女的圈子里。
她正发呆,突然岳月走了过来,拉着她热心地笑道。
“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边站着,过来和我们一起赏画啊!”
谢七七被她拉着走到了桌边,她还没看清画,就听到一声“撕拉......”的声音。
岳月把画快速塞到她手上,一副震惊的样子。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司空大师的作品,价值万金的......”
这一声把四周还没走开的贵女,还有太子妃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谢七七被吓得慌忙后退,急道:“不是我......岳月,画明明是你撕坏的,你为什么要推给我?”
谢七七浑身发抖,这画那么昂贵,太子妃动怒,一定不会轻饶她的!
尚书家的千金林小静气愤地道:“谢七七,画明明在你手上被撕坏,我们都看到了,你还想推给你妹妹,你真是歹毒!”
司马家的千金也冷笑:“月姐姐兰质蕙心,温良恭俭,你妒忌她比你优秀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她,你还真是人丑心也丑!”
谢七七长得瘦小,衣裙半新不旧,唯唯诺诺的样子很上不了台面。
这些小姐如果不是看在谢府的份上,都不愿搭理她。
谢七七结结巴巴地分辨:“不是,我没有陷害她,真的是她撕坏的......大哥哥、二哥哥,你们相信我......”
谢七七求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哥、二哥。
大哥谢文远一双狭长的眼,眸如冰刀狠狠地刺向她,训斥道。
“谢七七,你犯了错就该老老实实认错,竟然还想推给月儿?我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二哥谢文涛剑眉星目,也是满目鄙夷,怒骂道。
“谢七七,从你回来,类似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几次了!谢七七,你以为我们还会上你的当吗?”
“你还不跪下老老实实和太子妃认错!”
站在亭子里一身华贵的太子妃看看谢文远,似笑非笑。
谢文远接触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就闪开了。
太子妃的笑就僵在了脸上,看向谢七七就是一脸的阴鸷。
“谢七七,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认不认错?”
谢七七被吓得跪了下来,无助地道:“太子妃,真的不是我,名画真的是岳月撕坏的......”
太子妃嘲讽地看向谢文远。
“谢大人,谢家门风严谨,礼仪传家,你妹妹撕毁了本宫的画罪证确凿,却死不认错,你看......”
太子妃就是要故意给谢文远难堪,她当年喜欢谢文远人尽皆知。
可谢文远却一直推脱说他不想成亲。
太子妃无望之下才嫁给了太子。
只要谢文远求她,一幅画而已,她岂会计较!
谢文远哪会不知道太子妃的用意。
可他做事都严于律己,公正严明,岂会明明知道谢七七做错了还姑息她呢?
谢文远垂眸:“谢七七做错事还抵死不认,我为有她这样的妹妹而羞耻。太子妃,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谢七七听了谢文远的话心里一阵揪痛,失落又迷茫地看着大哥。
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岳月那边,她说的真话没一人相信。
别人也就算了,可大哥、二哥是自己的亲哥哥,岳月只是他们的表妹。
为什么,每次岳月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她的解释在他们就是谎话连篇?
太子妃又看了一眼谢文远,冷冷一笑。
“来人,将谢七七丢进湖里,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让她上来!”
谢文远,我看你能高傲到几时!
两个嬷嬷上前,抓住了谢七七的手臂就拖到湖边。
谢七七才靠近湖边就感觉湖水的冰寒彻骨钻入骨髓,让她瞬间就冷得浑身发抖。
王太医说她这八年为奴,身体亏空太严重,患了肺痨,最多只能活一到两年。
王太医还说,好好养着,寿命会活得长一点。
如果不好好养着,可能一场严重的风寒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大雪天的湖水有如冰窟,被丢下去还能有命吗?
她不想死啊!
“大哥哥,二哥哥,救命......”
高府医看到谢七七,脸上的笑就僵住了,随即他若无其事地道。
“四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谢七七瞪着秋菊手上的药瓶,哑声道:“高府医,你不是说没伤药了吗?那这是什么?”
高府医淡淡地道:“这是给主子的伤药,一瓶伤药价值三十两银子。雁儿那丫头怎么配用这么好的伤药!”
谢七七眼睛都红了,她背着手,努力压制着往上窜的怒气,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我要这伤药呢?”
高府医皱眉:“四姑娘,你别无理取闹了,不是已经说过吗,这伤药是给主子的......”
一旁的秋菊本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可忽然瞥见谢七七背在后面的手上拿了一把切药刀,她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尖叫起来:
“四姑娘,你想做什么?”
“你不能因为高府医不给你伤药就想杀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四姑娘想杀人啊......”
谢七七还没亮出刀,谢文涛就冲了进来。
看到谢七七手中的刀,他眸子一紧,冲上来一掌就击在了谢七七手腕上。
谢七七手腕似要断了,痛得握不住刀,刀就掉在地上。
谢文涛揪着她的衣领怒吼道。
“谢七七,你真是无法无天了,连刀都敢动!”
“你今天要是伤了他们一根汗毛,我绝不会轻饶你!”
高府医刚才被谢七七手中的刀吓得腿软,面无血色。
看到谢文涛进来,他才舒了一口气,腰也挺直了。
他急急地道:“二爷,四姑娘刚才进来想要伤药,老奴说伤药都送给侯爷了,剩下的这几瓶是留着给主子们用的。”
“四姑娘就不高兴了,想杀了老奴......二爷,老奴虽然是下人,对谢府忠心耿耿,可没想过刁难四姑娘啊!”
高府医一脸的委屈,抢在谢七七之前恶人先告状。
谢文涛一听怒不可遏,对谢七七怒道。
“最近伤药吃紧,留下的几瓶伤药给主子用的规矩是我定的!谢七七,你怎么那么不懂事,高府医都解释清楚了你还敢对他动刀!”
“给高府医道歉!”
谢文涛按着谢七七的头低下。
谢七七根本无法挣开谢文涛的手,被逼着低下了头。
她觉得好憋屈,她拿着刀进来只是想吓吓高府医,逼他把伤药给自己而已。
谢文涛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像以前一样认定是自己的错。
她在谢府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下人吗?
“我道了歉,二爷就会给我伤药吗?”
谢七七挣扎着扭头看向谢文涛:“我要伤药,拿去救雁儿,雁儿伤得很重,她需要伤药救命。”
谢文涛不耐烦地道:“谢七七,二哥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不会带头坏了规矩。”
“二哥找高府医还有事,你别再胡搅蛮缠了,道了歉就回去,这事我就不告诉大哥了!”
谢七七失笑,她还指望说清楚了二哥会同情雁儿,没想到二哥会是这样冷血。
也是,二哥都能对自己见死不救,还指望他怜悯一个丫鬟吗?
谢七七不想再和二哥这种自大眼瞎的人说话,她低头道:“高府医,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高府医满意地一笑,还阴阳怪气地挤兑了谢七七一句。
“四姑娘,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动刀动枪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谢文涛觉得高府医说的对,谢七七做事太偏激了。
他狠狠推了一把谢七七,怒斥道:“滚回你屋里好好反省,再敢胡作非为,我就让大哥给你上家法!”
谢七七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在刀旁边。
她想也不想,猛地抓起刀在自己另一只手臂上一抹。
鲜血哗的就从破裂的衣袖里渗出,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
谢七七放下刀,撑着站了起来,没看谢文涛,只盯着高府医。
“高府医,你说伤药是给主子用的,我算不算谢家主子?我伤了手臂,我有没有资格用上好的伤药?”
谢七七打不过谢文涛,可她不拿到伤药去救雁儿,雁儿会死!
她一时之间只能想到用自伤的方法为雁儿求药了!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高府医张口结舌。
就算平日捧高踩低,可当着谢文涛的面,谁敢否认谢七七不是谢家小姐!
谢文涛也被谢七七这突然的一刀惊得说不出话。
“七七,你要伤药不会好好说话吗?你......你怎么这样任性?”
谢文涛清醒过来,又急又气上前就要给谢七七止血。
谢七七一闪,避开了谢文涛。
“不劳二爷费心......二爷不能带头坏了规矩,我现在这样不算让二爷坏了规矩吧!”
谢文涛顿时僵住了,谢七七这是在指责自己逼她自伤吗?
他何尝这样想过!
谢七七径直抢走了秋菊手上的药瓶,捂着滴血的手臂走了出去。
“七七......”
谢文涛紧跑几步,一把抓住了谢七七的手臂。
他一脸不悦:“七七,你要伤药和我好好说就行了,何必自伤呢?”
这事要传出去,外人还以为自家虐待七七呢!
谢七七甩开了谢文涛的手,漠然地看着谢文涛:“二爷,奴婢的性命在你眼中,也和我一样吧!”
谢文涛不耐烦地道:“那怎么一样,你是我妹妹,是谢家的四小姐,你的性命比他们高贵多了!”
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妹的性格,可谢文涛从没想过不认这个妹妹。
谢七七用没受伤的手撩起额前的刘海,额上凸凹不平的“奴”字就呈现在谢文涛眼中。
谢文涛呆住了。
他是知道谢七七被充为官奴时额上被烙了奴字,可谢七七回来后额头被厚厚的刘海遮盖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奴字。
谢七七冷冷一笑:“二爷有没有想过,我曾经也是奴,我也跪着和像你一样的人求过药?”
“二爷,我们有一天都会死的,化成白骨时,谁又比谁高贵呢!”
谢文涛呆愣了一下,气急地叫起来。
“谢七七,你诅咒我?还有......你对我是什么称呼?二哥不叫了?你这是要和我生分吗?就因为一瓶伤药?”
谢七七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她还得赶紧回去看雁儿呢!
谢文涛又急又气。
谢七七做官奴的事也不是他造成的,她凭什么迁怒于他呢!
谢文涛烦躁地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
不行,这事得告诉大哥去,母亲心软容易被七七哄骗,大哥一定有办法扭转七七这种偏激的性格的!
谢七七才呆愣了一会。
二爷爷就不耐烦地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
“救人如救火,你发什么呆?不敢做就滚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谢七七想到自己的目标,一咬牙,把手伸进酒碗里,洗了手就拿起针。
她做官奴的时候,也做过缝补的活,就当自己在缝补衣服吧!
谢七七忍着恐惧,抖着手把伤者的肠子塞进了肚里,然后拉拢伤口,认真地缝合起来。
这样真的能把人救活吗?
谢七七看着伤者年轻稚嫩的脸,祈祷着他能活下去。
他的年纪看着和自己一般,他死了他父母该伤心死吧!
好不容易把伤口缝合完,二爷爷过来查看,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你去缝其他伤者!就这样做,你比王冕那小子强多了,他第一次缝合都吐得天昏地暗......”
二爷爷说着转头问道。
“墨渊,你觉得这小子的胆识,够不够资格给我做徒弟?”
谢七七下意识跟着二爷爷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个男人坐在窗下,他一条腿搭在另一张椅子上,黑色的飞鱼服半贴在另一条长腿上。
墨渊?
东越国的国姓是墨,他是皇家的人?
墨渊的脸因为背对着光线,有些阴暗。
谢七七第一眼就看到他眸如寒星的眼。
墨渊长得俊美绝伦,如雕刻般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那浓黑的眉,高挺的鼻,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的同时,还带着桀骜孤清......
谢七七只看了一眼就本能地垂下了眼。
墨渊身上那种强大的上位者气息让她下意识的畏惧,这是她做官奴八年的本能反应。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可能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小铃铛,你给大人缝合一下他的伤口,二爷爷都夸你手艺比我好,你来吧!”
王冕推了推她,声音有些发颤。
不是他不讲义气,实在是他很害怕墨渊这杀神,他担心自己弄疼了他会被一脚踢飞。
谢七七下意识接过王冕塞过来的药盘,来不及反对就被王冕推到了墨渊面前。
二爷爷边给伤者治疗边对七七笑道:“小子,好好表现,表现得好,我就收你为徒!”
谢七七也害怕墨渊,但被逼得没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蹲下身子查看墨渊的伤势。
墨渊伤在小腿上,利剑划破了他的裤子,伤口上面只是匆忙裹了一条布带止血。
鲜血已经染红了布带。
谢七七颤抖着手坼开布带,鲜血就涌了出来。
二爷爷看到就道:“拿一条布条扎住他的大腿,再处理伤口!”
谢七七抖着手从药盘里拿出布条,蹲着不方便,索性跪着去给墨渊扎大腿。
碰到墨渊坚硬的大腿,谢七七手抖得差点把布条掉在地上。
她不敢看墨渊,在心里默念着......她不是在冒犯墨渊,她只是给他处理伤势。
随后,谢七七用烈酒洗了手,按二爷爷教的方法用酒清洗墨渊的伤口。
墨渊的肤色是古铜色,这和谢七七的白皙完全不同。
他的伤口狰狞,皮肉都翻卷出来,酒擦在伤口上,谢七七能看到墨渊的腿抖了一下,随后坚如磐石。
很痛吧!
谢七七想到自己断了手指时都痛得快晕厥过去,这么恐怖的伤口,一定是痛入骨髓。
她清理完就拉拢伤口,颤抖着手一针刺进了墨渊的伤口。
墨渊的腿又抖了一下!
谢七七紧张地停住了手,害怕地缩了缩肩,墨渊会把自己一脚踢飞吧!
她忘记了,刚才自己缝合的那位伤者是昏迷的,可墨渊是清醒的。
她弄痛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吧!
可停顿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责罚。
“继续......”
墨渊只是吐出两个字。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稳如泰山,这沉稳莫名安抚了谢七七的恐惧。
他不怪她!
谢七七暗舒了一口气,低垂着头,不再耽搁赶紧给他缝合。
谢七七缝合着,感觉头顶那凌厉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这让她又紧张起来。
她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伤口上。
她动作越快,他受的痛苦就越少,那他就不会计较自己弄痛他的事了!
一针一针,谢七七默默数着,一共缝了二十针。
墨渊一定痛得晕过去了吧!
换了谢七七,这样活生生地缝合,她估计两针都撑不过去。
等谢七七缝合完包扎好,才猛然发现他是男人,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该和男人这样亲密接触的。
谢七七本以为墨渊晕过去了,就不会尴尬。
却没想到一抬头,墨渊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漠然地看着自己。
她吓得赶紧又垂下头。
自己无礼的举动会不会惹恼了墨渊?
完了,她这次逃不过去了!
墨渊站了起来,黑色的飞鱼服下摆擦过谢七七的肩,他大步走开了。
“王二,你真想收这......小子做徒弟,胆识还得再练练......”
墨渊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的声音清醇低沉,可“小子”两字却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谢七七有种感觉,他似乎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一番兵荒马乱,等伤者都处理完,二爷爷王秩拖着疲惫的身体拉过了谢七七。
“小铃铛,今天做得不错,我看你资质不错,你如果愿意,我就收你为徒!”
“你看到了,我治病的方法和别的大夫不同,但管用......”
谢七七愕然地抬眼看着王秩。
王秩四十出头,身高近七尺,偏瘦,脸色黑里透红,蓬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漆黑如墨。
他的右腿瘸了,刚才走路一瘸一拐谢七七都看到了。
王秩捶了捶自己的腿,道:“师叔年轻时摔断了腿,当时要是遇到懂我医术的人,师叔也不会残了。”
“铃铛,看看刚才那些伤者,想想那些在边关驻守的士兵,你要是学会了师叔的医术,这世上就少了很多残疾之人!”
谢七七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三哥,他们就是二爷爷口中的士兵。
她也希望自己能跟着王秩学习他的医术,以后也能帮到父亲和三哥。
可她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哪有精力学什么都学。
王太医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这离经叛道的弟弟,训斥道。
“二弟,铃铛不会跟你学的,你别缠着她了。铃铛,你去洗洗换了衣服早点回去吧!”
王太医已经认出谢七七,刚才没戳穿她,现在是片刻都不想她留在百草堂了......
谢七七想不通岳月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明明六岁前,她们姐妹感情很好,经常吃睡在一起。
“为什么?”
谢七七撑着站起来,困惑地问道。
她代岳月做了八年的官奴,受尽了折磨,岳月不该感激自己吗?
“为什么?”岳月眼都红了。
她想起谢七七被谢家接回来那天,一直隐居在后院不见人的祖母看到谢七七就哭得肝肠寸断。
母亲和哥哥们也是泪流满面,一个个迫不及待争着对谢七七嘘寒问暖。
那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阴森的天牢,害怕得浑身发抖。
谢家正牌的嫡女四小姐回来了,她的排行也从四变成了五,谢家人还会对自己好吗?
想到当时的场面,岳月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对谢七七的恨。
“八年来,我日日去给老太君请安,风雨无阻,我做了那么多,老太君也不待见我,拒不见我!”
“可你一回来,老太君为你哭得晕倒,她作为传家宝的铃兰玉镯都送给了你。”
谢七七更疑惑:“可祖母送我的玉镯,你说喜欢,我不是送给你了吗?”
岳月不屑地打断她:“不是直接送给我的,谁稀罕!”
“我就是看不惯她的偏心才从你手上骗过去的!实话告诉你,我拿回去就砸了!”
谢七七惊住了。
那铃兰玉镯可是祖父当年送给祖母的定亲信物,祖母一直视若珍宝,连自己母亲进门她都没舍得给。
这次也是祖母怜惜自己八年里受过的苦,才给了自己。
这么珍贵的玉镯,岳月竟然砸了?
岳月美丽的脸都因怒气变得狰狞了,她赤红了眼怒视着谢七七。
“你不回来,她喜欢不喜欢我,我不在意,可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比起你这个千字文都还没学完的草包,我琴棋书画皆通,是人人称赞的才女!”
谢七七茫然,这是什么逻辑?
她是祖母嫡亲的孙女,祖母疼爱自己难道不对吗?
岳月是不是在谢家呆久了,理所当然地把谢家所有人都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容不下她抢走一丝一毫对她的专宠?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岳月瞬间变了脸,温柔地道。
“姐姐,你才病好要好好休息,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她装模作样过来搀扶谢七七......
一会,母亲身边的钟嬷嬷进来了,她匆匆道:“四姑娘,五小姐,夫人回来了,她摔伤了腿,你们都去看看吧!”
岳月顿时一脸焦急,热泪盈眶。
“阿娘摔伤了腿一定很痛吧......姐姐,我先过去,你病没好就别来了,我会照顾阿娘的!”
岳月匆匆走了,钟嬷嬷不屑地看了一眼谢七七,冷冷地道。
“四姑娘真是好手段啊,如果不是你装昏迷不醒,骗得夫人去大佛寺为你祈福,夫人也不会摔伤了腿!”
“你要有孝心,就去好好照顾夫人,否则就真是猪狗不如了!”
钟嬷嬷冷着脸走了。
谢七七呆怔了一下,慌忙换了衣服,梳了头就拖着虚弱的身体赶往母亲住的秋水院。
阿娘摔伤了腿,钟嬷嬷就算不说后面的话,她也会去给阿娘侍疾的。
等谢七七来到秋水院,刚进门就撞到了二哥谢文涛的身上。
谢文涛一看是她,大手猛地钳住了她的胳臂就狠狠往外一甩。
“谢七七,你还有脸来看阿娘?你是不是以为哭哭啼啼说几句,阿娘就能原谅你的欺瞒?”
“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大哥都把你做的丑事告诉阿娘了!”
谢文涛是武将,力气惊人。
谢七七被他一甩,就从台阶上跌了下去,摔在雪地上。
断掉的手指被压在身下,扭曲变形,痛得谢七七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谢七七脸贴着冰冷的雪地。
她从没一刻如此怨弃这具残破的身体!
如果她足够强壮,大哥、二哥就不能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将她推倒了吧!
谢七七撑着想站起来,这具残破的身体却虚弱不堪,爬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
谢文涛看到,走过来一脚狠狠地踩在谢七七身上,嘲讽道。
“谢七七,你装模作样的本事真是练得炉火纯青,那么喜欢躺在地上装可怜,就继续装啊!”
如果谢七七不是女子,谢文涛都想打谢七七一顿。
他不要求谢七七像岳月一样出类拔萃,可好歹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也该有吧!
谢文涛这一脚踩得谢七七五脏六腑都痛。
就算对二哥的亲情也不抱希望了,可谢七七还是无法控制地感觉寒心。
这是她的亲哥哥啊!
她记得小时候,二哥的小伙伴抢了她的桂花糕将她推倒在地上,她的手掌擦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不是很严重的伤!
二哥却红了眼,冲上去把比他高一个头的小伙伴打的鼻青脸肿。
事后因此还被父亲打了五大板。
那个只为她擦破了点皮,就能豁出性命去维护她的二哥哥,怎么舍得这样对她!
“二哥,我没有装病,我是真的病了!糕点不是我让秋菊去买的,是岳月,她刚才亲口承认了是她做的局。”
谢七七期待的看着二哥。
这几天她昏迷不醒,二哥哥一定后悔了吧?
只要......只要他肯相信自己一次,她还认他是哥哥!
没等谢七七继续说下去,谢文涛脚猛地一踩,怒不可遏地训斥道。
“谢七七,你的骗局都被戳穿了还不知道悔改,你还敢胡说八道污蔑月儿,你真是无可救药!”
谢文涛这一脚比刚才力道还大,谢七七只觉得口中腥甜,鲜血都涌到了嘴边。
这时,谢七七看到岳月扶着母亲岳慧娟走了出来。
谢七七逼着自己把鲜血咽了下去。
鲜血要是吐出来母亲一定会起疑的,她不想母亲知道自己患了不治之症。
母亲要是知道,一定会伤心的!
岳慧娟看到谢文涛踩着谢七七,嗔怪道:“文涛,你怎么这样对你妹妹,还不把她扶起来。”
谢文涛理直气壮地道:“阿娘,我这是在帮你教训她,她骗你为她担忧,这是她该受的!”
话虽然如此,谢文涛还是移开了脚,提着谢七七的衣领将她扶了起来。
谢七七急着就辩解道:“阿娘,二哥,我真没装晕骗你们,岳月刚才还承认她摔碎了祖母的铃兰玉镯......”
“二哥不相信的话让她把玉镯交出来,就知道她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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